三岁,自闭,失效药,雷格西,诺兮。
很短的东西
“为什么不能有联系。”
上一次见到头鱼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,鱼生想。
那次好像是夏季赛第几周来着,鱼生总是不太喜欢记事,不过记得是困长那个菜逼闹了什么笑话吧。
他看着头鱼,他正吃路边摊吃的正香,来之前鱼生本来说请他吃点什么高档点的东西,结果头鱼非要说这个好吃,要吃这个。
死倔的,还是像以前一样。鱼生看着他的鼻尖变得红红的,应该是被辣到了。回去应该又要胃疼拉肚子了。
头鱼抬起头拿纸擤鼻子,问鱼生怎么不吃。
头鱼当了解说,不再职教。鱼生和他一直有联系的,那天看到头鱼上了个节目说最开心是当解说的时候。
“黄志镕。”
“干嘛,没大没小的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叫我陈彦旭?”
“卧槽,你干嘛。”
鱼生想让他叫自己陈彦旭,叫自己的名字,他想跟头鱼说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纵横天地谁与争锋的昏迹鱼生了,他现在只是陈彦旭而已。
但是对头鱼来说这不一样。
“那好吧。”
鱼生戳戳他的头发,头鱼刚刚下班,那场鱼生看了一点就没看了。
“怎么弄的跟刺猬一样,抹这么多发胶吗?”
头鱼说有吗。
然后把鱼生的头发揉乱,再捏了捏自己的发梢。
“好像是有点哈。”
吃东西后两人漫无目的的逛了起来,鱼生把手插在上衣兜里,一件白色的拉链式卫衣,头鱼说他很适合穿白色,显得很年轻。
“说啥呢头鱼,那是因为我本来就年轻。”
不过鱼生说他不适合穿这身西装。他当解说后穿的西装,黑色的带点金色暗纹的。
“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你穿那身蓝色条纹的。”
“那是因为看久了。”
鱼生突然想起来什么,笑了起来,头鱼也跟着低低的笑着,两个人并排走着笑着,笑到肩膀都在发抖,在广州深夜的街道上,像两个神经病一样。
“好累。”
头鱼并没有喝酒,但却像是醉了一样,他搂过鱼生,在公园边的长椅上坐下来。
“你现在怎么走这几步路就累了,没在健身了?”
“老了。”
“是吗。”
鱼生看着头鱼垂下来的眼睫,头鱼还是比他高,但是并没有高多少了,足够搂着他,却不像从前一样,他是憔悴了许多,但并不脆弱。
“头鱼,我看网上说你找的屠夫各个都玩邦邦黑白熊,真的吗?”
“对呀。”
“为什么啊?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他看见他笑了,微眯着眼睛。
“你怎么还能再网上刷到这些。”
“我也,不知道。”
两人很快没话题了,聊从前吗?什么从前呢,是因为你当教练我才留下,还是你为我调试椅子,还是你什么都优先考虑我,还是你的每一句关心,还是主持人念出我的名字你在旁边欣慰看着的模样。
聊今后吗?什么今后呢?你还会回来吗?可是我已经不在这里了。聊属于你的时代吗?他永远都不会过去。聊我那时叫你吃饭,给你打电话叫你起床排位。
那些说远太远,说近又太近的东西。
头鱼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。睡着了吧,当专门的解说确实很累的,但是当教练也好累,只要开心怎么样都好了,鱼生想。
头鱼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鱼生的衣服,鱼生在旁边坐着喝可乐。
“你喝么。”
“几点了卧槽。”
“凌晨三点半。”
“卧槽,你怎么不叫我。”
“骗你的,你就睡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。”
鱼生笑嘻嘻的,说他怎么这么容易被骗,两颗虎牙露出来,让他想起好久之前的事情。
头鱼有一瞬间晃神,好像是一件小事,又好像是当鱼生的名字被念出来,金灿灿的礼花落在他的头发和肩头的事。
“会长胖的。”
“我又不是天天喝,我有在运动呀。”
“他们都叫你鱼丸的。”
“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?”
“好吧,现在是瘦了。”
两个人喝完两罐可乐,鱼生问他走了吗。
“好。”
鱼生看着他的头发在路灯的照耀下变得镀着一层光,灿烂的像某一天,他们还是一起回家时的夕阳。
“你的头发乱了哦。”
“你弄的!”
“你怎么还反咬一口!”
后面他们断断续续聊了一些东西,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刚刚的地方。
鱼生突然抓紧了头鱼的手,问他:“你下辈子真的还来朱雀当教练吗?”
头鱼一愣。
“真的。”
“那你下辈子能还让我当你的金光吗?”
“你永远都是我的金光。”
头鱼想,他还是小孩子一样。
“下辈子我一定陪你走很久很久。”
“好。”
出租车来的时候鱼生没说话,头鱼拍拍他的背,叫他快上去,该回家了,玩这么晚。
他点点头,跟他招了招手,走了一段距离的时候,他突然喊了一声。
“头鱼!”
“怎么了?说!”
“祝你好运!”
“什么?”
“解说生涯!”
——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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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蛋:
他怎么能睡着呢,鱼生想。
一阵小风吹过,头鱼蹙着眉头颤动着睫毛。鱼生脱下外套给他盖上。
俯下身子时仔细端详了他的脸,不如以前红润有气色了,苍白了许多,身子也瘦了许多,不过倒是和以前一样……漂亮。
鱼生轻轻抚弄了一下他的睫毛,感受着细微的颤动。
头鱼有两颗很显眼的痣,之前有听家里老一辈的人提到过,鼻梁和嘴角上的,是美人痣。
倒也没什么不对,鱼生恶意的想了想。
他把手附在他的额头上,隔着手背亲吻了他的额头。
全文6k+,甜甜的青春校园恋爱故事
蝉鸣。太阳炎炎炙烤着地面的每一方寸,夏天带来的燥热充斥着每一个角落。
教室的门前不久坏掉了,这里很理所应当的成为了那些调皮男孩子恶作剧的最好的温床,但并没有挡住老师的气势汹汹。
谢雨豪躲过了这次不知道是谁放置的老套恶作剧,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翻找着书包。
他找出书本摊开来,把脑袋埋在书桌上,有些长了的刘海遮住眼睛,看不清什么他的表情,也许别人会以为他因为什么伤心的事情低落起来,其实他只是有点困才摆出这种姿势而已。
“喂,你是女孩子吧?”
每个学校总有那么几个自以为是的,喜欢犯贱的男孩子,他们对任何人都如此,安静温顺的谢雨豪也毫不意外的成为这群男孩子的议论对象。
他并不理睬。
说是安静温顺也不太准确,其实他只是懒得罢了,他并不想惹上什么大麻烦。
有些时候他会想这些男孩子真是太奇怪了,他们把那些女孩子都特征当做罪过,却又狂热的爱着,他们讨论H///片,希望与她们拥有X////爱关系,看她们的尚未发育成熟的xiong//部与露出的白皙的小腿,总是想要那些东西属于自己,却又并不想付出爱情。
他的意识总是有些跳脱模糊,很快他又在一群男男女女的笑声中从这件事中抽脱思维。
第二天谢雨豪还是照常来到座位,却看到一张淡黄色的纸条,对折着平静的躺在他的书桌上。
—你知不知道你低着头的样子很讨厌,把头抬起来。
没有署名。
他有些迷茫的抬起头向四周望了望,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。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,他并不喜欢这张纸条上肆无忌惮的语气,让他有了一种被人监视着的感觉。但是出于礼貌,他还是给出了回复。
—你是谁?怎么写纸条不写署名?是给错人了吗?我是谢雨豪哦。
他把纸条重新对折放在了桌面。
第二天早上他再来的时候,纸条还是静静的躺在那里,只不过他拆开来看,纸条上又多出来了一条新的内容。
—还有第二个和你一样喜欢低着头的人吗?
——xingh
谢雨豪本来以为这人会写上真名什么的,谁知道只是写了一个像是网名的名字,那他就更不知道是谁了。
突然他听到背后突然有人嗤笑起来,他朝后看去,是隔了他一排的另一个男孩子。那个相貌身高在一堆男孩子中都挺扎眼的那个,是叫刘博文吧。
谢雨豪记不太清,因为他基本不会去管周围的事情。
那双眼睛闪着光的向他看来,那应该就是他写的了。谢宇豪这样笃定着。
—为什么不写你的真名?刘博文?
——xen
—你怎么知道的?这么聪明啊?
——刘博文
—你怎么又写上真名了?
—好烦,谁要跟你玩署名游戏。
他这下又不带署名了。不过谢雨豪觉得这是个挺有趣的人了。
刘博文那种男孩子在一堆人中是很扎眼的,身高外貌,在那堆人里总算得上是出挑,即使那些孩子之间的关系,没有人会真正意义上的谁去服从谁,但受女孩子追捧的男孩子自然在他们之中有一种天然的被崇拜感,于是理所当然的,刘博文是他们的中心。
—好吧,那你给我传纸条究竟是想干什么呢,刘博文先生。
—你为什么不写上你的真名,谢雨豪先生?
—因为我懒得写,笔画太多了。
—?好吧。
—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呀?
刘博文看着传过来的纸条,心想这下连署名都懒得写了。
—你知不知道,他们都在背后骂你!
—那你呢?
—什么那我呢。
—你也和他们一样骂我了吗?
—我都给你传纸条了,我还骂你?
—哦,那就是没有。
—笨死了你。
对话就这样中断了,他们还是没有跟彼此打过招呼,那群男孩子依旧会在谢雨豪路过时偶尔调笑那么几句,谢雨豪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,只是这次转头看着一直注视他的刘博文。
刘博文似乎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,谢雨豪只是坦然对视了一眼,眼神拂过,虽然没有说话,但刘博文总觉得他留下了什么。
—你为什么不回我了?
—你说我笨死了,我难道还要回复你说的对吗?
—你就是笨。
—你说的不对。
—你前面的刘海太长了,你就不能剪掉一些吗,你知道他们在背后骂你什么吗?
—我不在意那些东西,如果他们每骂我一句我就要去想的话,那我会太累了 。
—你很喜欢猫吗?
—什么?
—上次在学校后面看到你在喂那一窝小猫咪。
—它们是你的吗?上次我也看到你了,你在喂他们猫粮。
—嗯,家里不让养。
话说今天吃完午饭教室没人的时候我喊你,你为什么跑那么快?你怕我?你是猫吧谢雨豪。
—没有人会是猫。我觉得我们应该装作不认识。
—别这么冷漠嘛,拜托拜托~˃ʍ˂
谢雨豪看着刘博文在纸条上画的歪歪扭扭的颜文字,没忍住笑了一下。
—我看见你笑了!
—对啊,你画画好丑。
—哇你,真过分啊你谢雨豪。
—哈哈^~^
刘博文看着纸条上谢雨豪画出的歪歪扭扭的笑脸,他本来想说他画的也很丑,但他莫名的产生了一丝愚蠢的喜悦感,他并不想承认,于是把纸团揉皱。
—放学了要不要一起去喂猫?
—我说了我们最好不要太熟,主角。
—什么意思?
—字面意思。
—别这样,你大可当我不存在的。
还有为什么要说我是主角?
—……你那么大个人,我怎么当你不存在,最近去哪里都能看到你,你平常有去过图书馆吗?
—你不认识我之前也哪里都有我,你现在突然又认为哪里都有我,是因为你在意我。
—刘博文,你真的很讨厌!
—我的荣幸。
谢雨豪显然有些急了,他说不过他,便不再回复,转头瞪了他一眼。刘博文耸耸肩,装的像个无辜的受害者。
刘博文并不讨厌他这样,变成小气鬼的模样。相反他很乐意谢雨豪随时来控诉他的罪行,他几乎厚脸皮的行为,恰是最般配,对于谢雨豪这种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,正需要一些无耻来惹急他。
真是犯罪。
他们之间开始频繁的聊天,但却依旧不认识,谢雨豪依旧一个人走,而刘博文继续当那些人的中心,做一个主角的样子。说起来他们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过,除了偶尔一些所有人都看不到的眼神交流,和换新了一张又一张的纸条。
—我们偷偷见面吧,下午六点四十,我吃完饭,去那个新建的小区,三栋一单元顶楼,怎么样?
—还要喂猫呢。
—我已经喂过啦,吃的比你还胖。
—刘博文,我不认为说别人胖是一件礼貌的事。
—但你这样很可爱,一直这样也挺好的!
—神经病。
—我看到你笑了,谢雨豪。
—少骗人了,你坐我后面怎么可能看得到我表情的。
—你笨死了谢雨豪,我看见你肩膀抖了。
到的时候,谢雨豪已经等很久了,他站在天台那里,靠着还没有被粉刷过的毛坯,背对着刘博文,撑着脸看着远方的风景。
夏天的霞总是很美的,绚丽的不像话,紫色橙色红色堆叠着,把白云染透。
谢雨豪听到动静回过头去看他。
夏风温热的拂过,刘博文看到他的头发被吹起来,他走过去,毫无心理负担的揉了一把,顺便强行把他的刘海撩起来。
谢雨豪瞪着他,试图把他的手拍开。
“你干什么刘博文!”
刘博文笑嘻嘻的样子,真的很没心没肺,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他。
谢雨豪心想。
“谢雨豪,你干嘛还不剪头发,你眼睛多好看啊,遮住了怪可惜的,这么帅,剪掉直接迷倒万千少女好吧!”
刘博文笑得更加灿烂,夕阳打在他的脸上,发丝都发着光。
“神经病。”
谢雨豪偏过头去不再理他。
“问你一个问题?”
“你问过的问题还少吗?”
“你一直都这么没意思吗谢雨豪?”
“对啊。”
谢雨豪看着刘博文,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,亮晶晶的,眉毛也很浓,充满少年气的长相,称得上是剑眉星目,笑起来,除了显得有些没心没肺,但确实是很帅的。
谢雨豪觉得自己可能是脑子抽了,才会去同意跟他见面。
谢雨豪漂亮的眼睛就这样一直瞪着他,刘博文眼神躲闪着,吸了吸鼻子,似乎也想不出什么话还能找出来说,干笑着。
“问你一个问题,谢雨豪。”刘博文继续笑嘻嘻的凑上去,再一次伸手把他的头发弄乱。
“你好烦!”谢雨豪吹着被他弄的乱糟糟的刘海,眉毛聚拢,鼻子紧皱,一副生气了的样子,变成皱巴巴的孩子。
“你有和人接过吻吗?是不是没有?”
“嗯?”谢雨豪小幅度的偏过头,被这突如其来的跳脱话题吓到,但是又很快反驳了。
“不是的,我跟人接过吻了。”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视着刘博文。刘博文想,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他,他这双眼睛,即使生气了,也像要流出水一样温柔。
“那种幼儿园的吻,可不算。”刘博文看着他认真的表情,脑补出了他在幼儿园太过沉默可爱,被某个大胆的女孩子抢先一步亲吻的模样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谢雨豪只一眼就能看出刘博文脑子里又想了什么坏事情,垂着嘴角笨拙的反驳到:“才没有,当然不是幼儿园的吻!”
“那你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吗?”刘博文看着他越发放肆的笑起来。
“你不会不知道吧?我可不信你没接过吻的,主角先生。”谢雨豪看着他,一副我可不会上当的表情。
他诡异的理由被顺利堵住,谢雨豪一脸正气的表情,让他觉得又可爱又好笑又不耐烦,他的手顺手就揪上了他的脸,轻轻把他拉过来,刘博文闻到了淡淡的洗衣粉香气,混合着阳光曝晒过的味道。
他看到谢雨豪的眼睛闭的很紧,或许是怕的,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。他强行的吻了上去,翘开他的唇齿。
这个算不上太温柔的吻结束之后,他轻轻的把人放开,他想问他有没有什么感受,却只是看到谢雨豪半眯着眼睛,皱着眉头,一板一眼的对他说。
“刘博文,你偷偷抽烟了。”
“你就没有其他感受?”刘博文几乎被他一句话弄疯,他觉得他简直就是人才,能在这种方面愚钝成这个样子,要是换他以前那些女朋友,早就凑他怀里继续索要亲吻了。
“心脏跳的很厉害。”刘博文早就说过,他的眼睛很漂亮,很温柔,很无辜,很容易轻松被宣判上无罪。现在有两颗心都跳的很厉害了。
刘博文不再说话了,他有时候真的特别烦,烦自己,烦谢雨豪,烦所有人。烦他比谁都聪明,一副最会拿捏人心柔软的模样,烦自己比谁都愚蠢,雀要装得比谁都清醒。
“你可以不用说出来。”刘博文一把扯过他搂到怀里,高上一截的男孩子狠狠蹂躏着他的发顶。很奇怪,即使是第一次拥抱,他们却还是抱的汹涌,仿佛爱的热烈,已经超过几千几百万光年。
他表达爱意的方式太过热烈,也不知道是为了骗别人还是骗自己。
“不是你叫我说的?”谢雨豪想挣脱他越收越紧的怀抱,顺便咕哝着抱怨。
“好了,都是我的错。”刘博文说。
反应过来自己被刘博文强吻之后,他是生气了很久的,狠狠推了一把刘博文,他觉得刘博文太轻浮,太莫名其妙。
刘博文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小人有这么大的力气,给他推了一个踉跄,想是真的生气了,但他不生气,凑过去没心没肺的笑着,桃花眼眯成一条缝去逗他,谢雨豪并不理睬,把头偏到一边去,憋了很久才骂他一句神经病。
—还在生气吗?
—滚。
—你都会骂我了,太令我伤心了谢雨豪,不过你这样特别有趣。想吃什么,周末我带你去吃。
—我喜欢吃肉。
—你最近长胖了。
—滚!
—为什么老是要装作不认识我?校外跟我那么好,校内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个。
—不是我装作不认识你,是你要不认识我才好。
—什么?
—主角。
—什么啊?
—如果我说我跟你很熟,你会说你跟我很熟吗?刘博文。
—这不一样。
—这是一样的。
—你把前面的刘海理了吗,谢雨豪。
—不要,打死我都不会剪的。
“你不会真是同/性/恋吧?”
“昨天我看到你们接吻了。”
“我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,开什么玩笑,不是你们非要跟我打赌去骗那个笨蛋吗?他接吻的时候笨死了,跟条死鱼一样,估计在床//上也是吧。”
“什么,我的天,你还要跟他上//床吗?”
刘博文被他们围在中间,层层叠叠的配角把主角包围住,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堆叠起来,在整个教学楼天台晕出回声。
“跟他接吻什么感受啊?”
“恶心吗?”
“舒服吗?”
主角站在中央,没有什么表情,什么话也没有说,他仿佛听到了猫叫,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,他的嗓子有些刺痛。
谢雨豪在天台的拐角处蹲着,捧着一个面包啃着。他还挺喜欢吃面包,之前和刘博文天天说些有的没的的时候,提到过这个面包好吃,那个面包难吃。
刘博文又想起来他们问谢雨豪的唇是什么味道,其实那跟千万个吻都一样,肉没有软一点,多一分,他的几个前女友甚至吻技更好一些,对比起来谢雨豪就是个木头,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。
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。
但我还会有再次想吻他的冲动吗?刘博文定在那里,看着谢雨豪对着面包一嚼一嚼的动作,对着他的嘴唇看出了神。
配角门发现了谢雨豪之后,被吓的后退两步,却又很快镇定自若起来,站到主角身后。
“谢雨豪,”刘博文在这个天台上喝过很多瓶垃圾饮料,抽过数不清的烟,却没有啃过一次面包,他不喜欢吃早餐,也不喜欢咀嚼那种并不有什么味觉起伏的面团。
他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丝愧疚,眉头微微皱起来,他并不是什么能够藏得住心事的孩子,他只是这群人当中的一个主角。
他掏出藏在宽大校服衣袖中的一个面包,递了过去。
他根本没有吃早餐的习惯,就算吃也不会吃面包这种东西,他对此的评价是太索然无味了。以前他根本不知道面包还能有那么多牌子,之前谢雨豪有一阵老喜欢跟他讲哪个牌子的面包好吃,叫他也试试,不要老是不吃早餐。刘博文的记忆力并不是很优秀,平常考试要记的东西也是一塌糊涂。天知道他是拿这些记忆力去记了这些该死的面包了吗。他在早上毫不犹豫的买了谢雨豪最喜欢吃的那个。
谢雨豪没有接过面包,他蹲在那里望着刘博文,他们在沉默中对视,无辜的面包在这一刻也变成了罪恶。
谢雨豪额前遮住眼睛的刘海明显短了不少,刘博文没想到他真的会听自己给他的建议,也正因为如此,他那双无辜漂亮的眼睛脱颖而出。
刘博文突然有些后悔。
自己或许不应该叫他去剪头发的,谢雨豪的眼睛就该永远被遮住,永远被他蓬松的头发盖住,永远都不让别人看清那双眼睛的模样。
如果我再也进不去,那别人也别想进去。
“你剪头发了?是我推荐给你的那家理发店吗?”他把面包强行塞进他的怀里,笑着对他说道,试图还原纸条上的语气,变成那个亲密,友好,能让谢雨豪无话不说的刘博文。
回答我吧。
现实中他任然是被配角簇拥着的主角,那个亮眼的主角,刘博文。
谢雨豪轻轻把面包放在地上,自顾自的把自己吃掉的面包的包装塞进口袋。
“刘博文,玩弄别人很有趣吗?”
刘博文楞了一下,随即嘲讽的对自己笑了笑,不再说话,他看着谢雨豪慢慢站起身来离他远去,他想这大概就是谢雨豪能质问出他的最狠的狠话了,他看着他越走越远,从自己的轨道上偷偷溜走。他想杀死他,杀死那些猫,但他能够吗?他不能,他永远杀不死那些狂热天真着乱窜的东西,他们会永远在爱里重生。
到头来他只不过是,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初恋。
“刘博文,你看他多蠢啊。”配角把手机举到刘博文的面前,画面中他在和谢雨豪接吻,谢雨豪的脸看的很清楚,不过刘博文的脸十分模糊。
“同性恋哎,好劲爆的消息。”
“我要这样回帖吗刘博文,他要被传疯了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删掉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他妈的,叫你删掉!”
刘博文愤怒时那双被谢雨豪夸过的眼睛便不再漂亮了,里面布满阴郁和红红的血丝,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爆发把所有人打一顿。
他个子比其他人都高,因此能够随意掠夺些什么,于是结局是那部手机变得四分五裂,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。
面包留在了天台谢雨豪坐过的地方,他消失的很彻底。没有纸条,刘博文就和谢雨豪彻底断了联系,或许除了那个吻,没有人会觉得他们认识过,那也意味着,这一切根本没有真正存在过。
刘博文和谢雨豪根本就没有认识过。
第二年,刘博文和谢雨豪再也没有过交集。谢雨豪的头发再次变长,修剪成那个遮住眼睛的模样。
谢雨豪依旧喂猫,但再也没有在喂猫时遇到过刘博文。他偶尔也会去天台眺望远方的云彩,或是朝霞,或是艳阳。他依旧每日来上学,就像是那张在全年级传疯了的照片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。依旧低着头走路,依旧不喜欢参与这里的生活。
他路过刘博文身旁,配角们依旧对他指指点点,调笑着那些东西。
“真像个喜怒不形于色的/女表//子。”
“也不知道他这种人C//起来什么感觉。”
“我/C,你同性恋啊你。”
“滚你妈的,真恶心,我就随口一说,我可不喜欢男的。”
主角还是主角,他依旧注视着谢雨豪,只不过这一次谢雨豪没再回头看他。他静默两秒,目送他消失在走廊。
“喂,刘博文,怎么还看人家啊,我就说你真喜欢他吧。”配角大叫起来。
主角换上新的笑容。
“还真是一如既往惹人厌的样子。”
他会跟别的人在一起吗?他会对着别的人笑吗?他会跟别的人拥抱吗?他会为了别的人把头发重新剪短吗?或许他下一刻会跟谁接吻吗?
谁知道呢。
他不再喜欢猫,家里人说的对,这种东西太脆弱,没有人会喜欢。
但他似乎又开始幻听,听见猫叫的声音。
“刘博文,看什么呢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
香烟被夹在指尖,他呼出一口气,烟雾冲上他的脸。
“你换牌子的烟了?”
刘博文拿着烟的手没有抖动,回忆却在抖动,并随着灰蓝色的烟雾升天,不再降落。
“滚。”
“我靠,发什么神经。”
—最后一个问题,你的初恋是谁?
谢雨豪久违的收到了新的淡黄色的对折的纸条,摊开来依旧是刘博文歪歪扭扭,有些丑的字体。
—我没有初恋。
他趴着很认真的写着,将纸条揉皱成一个团,扔回给刘博文。
那边久久没有回应。
——End.